11，狗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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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狗男人
封晏清回去時，明棠正在跟林秋雙手比劃著不知道在說什麽。
聽到開門聲，明棠桃花眼一掀往門口掃了眼，看到封晏清，他興沖沖比劃的手頓了下。
然後，就像沒看到人似的，平淡地轉回了頭。
封晏清關門的動作滯了瞬。
病房門緩緩合上，封晏清站在原地，看著明棠，沒有挪動半步。
自從明棠出事後到現在，第一次面對他是這種態度。
其實以往都是這樣。
只是短短幾天而已，他竟然已經不習慣了。
他又想起剛才季溫言說，最快三天恢覆。
三天……
今天，剛好是明棠車禍第三天。
封晏清漆黑的眸不動聲色看著明棠，幹澀的喉嚨上下滾動了下。
心想，其實，煙也不是那麽好戒。
“餵！”
“……”
“封晏清！”
明棠喊他，漂亮的面容，白皙的頸，還是那副驕矜的模樣。
只是從他微抿的粉色唇瓣來看，怎麽看怎麽隱隱透著一股氣鼓鼓。
封晏清心底竟然放松了些許。
明棠撇開頭不看他，自己嘀嘀咕咕：“有些人，送個人能把自己的魂兒也一塊送走哦。”邊說邊偷偷瞄他幾眼。
瞄到封晏清朝自己這邊走來，又像機警的貓，立刻豎著耳朵轉開眼睛。
“明棠。”
明棠掀眸睨他，“幹嘛！”
“有哪裏不舒服麽？”封晏清看著他問。
明棠眼睛微轉。
在他扶著腦袋哼哼前，封晏清說：“……不許說……親了才好。”
明棠：“……”
“好好好！現在親我你都不願意了是吧！”明棠潤澤的桃花眼微微瞪大，“不想親我你想親誰啊！”
他臉色早就恢覆了以往的明艷，指著封晏清罵的時候，整個人生動無比。
“狗男人！”
封晏清：“……”
被罵了。
封晏清沒生出半點憤怒，甚至……卑劣的，隱隱提起的心徹底放下了。
在明棠氣哼哼的時候，封晏清低低應了聲。
“嗯。”
明棠：“……”
他遲疑：“你剛才說什麽？”
封晏清看他，黑眸平靜又沈凝。
明棠：“……”
果然。
明棠一怒，“我都被你氣的幻聽了！”
封晏清：“……”
他看了明棠幾秒，忽然擡手。
淡淡的檀香從明棠面前掠過，仿佛是一片羽毛落在了他腦袋上，貼著他的發絲，輕輕蹭了蹭。
明棠：“……做什麽？”
“哄哄你。”封晏清輕聲說。
明棠：“……”
我難道這麽好哄麽？！
“哦……”
像被捋順了毛的貓。
好乖。
又好可愛。
封晏清喉結滾動了下。
他緩緩收回手，指尖仿佛還殘留著那一瞬間發絲的柔軟與淡香。
“那天媽過來……”
明棠擡頭看他，“嗯？”
封晏清話音一轉，平靜道：“給你帶東西了嗎？”
“……帶了，一腔探望我的真心？”明棠大大的眼睛大大的疑惑：“老公你怎麽連咱們媽媽的東西也惦記啊？”
“……”
-
封晏清電話過來的時候，柳璃正跟幾位太太坐在專屬VIP室裏，看D家新款。
她隨意掃了幾人一眼，便進了裏間的私密室。
“有事嗎？”她聲音一貫的冷清。
“你來看明棠那天，跟他聊了什麽？”封晏清沒有寒暄，直接問道。
“怎麽，他跟你告狀了？”
母子倆一樣冷靜。
封晏清沈默了幾秒，“有什麽事你可以跟我說。”
“什麽意思？以為我欺負他了？”柳璃冷笑一聲，“我說讓他離開你有什麽問題嗎？”
封晏清無意識撥了撥手腕上的佛珠，眸光漆黑。
“你是我的孩子，我是最了解你的人。”柳璃望著窗外剛發芽的樹枝，記起了明棠剛來到封家的那年，也是春天。
小孩瘦瘦小小，看人的時候怯怯的。
柳璃眨了下眼，回神。
“你不知道吧，你那次出事之後，家裏裝了攝像頭。”
那是在明棠來之前。
那次封晏清無論如何都醒不過來，人在沒有希望的時候只能寄望於未知的玄學。
他們接了明棠來封家。
明棠來了，封晏清就醒了。
他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好。
而明棠在別人家生活，每天吃不好睡不好，他們只好又把明棠送回去。
柳璃永遠忘不了明棠剛回去那天，封晏清就從樓上掉下來摔斷了腿，本來漸好的身體越來越差，而她忙了幾天回去看視頻回放時，看到封晏清自己故意從樓上摔下來時的心情。
那時封晏清才十多歲。
“趁現在，”柳璃人還在拿著手機人還在跟封晏清說著話，魂卻好像早就消失了，“趁一切還來得及，放他走吧。”
“……”
封晏清繃緊了下頜，靜了幾秒。
聲音冷靜：“不可能。”
電話掛斷後，柳璃維持著接電話的動作，半晌才緩緩放下。
‘他愛我愛的要死’……
柳璃好像又聽到了那天明棠擡著下巴，大聲說出的那句話。
柳璃面色冷清出了私密室。
私人走秀還在繼續，只是講解員的聲音小了很多。
柳璃隔著做裝飾隔斷的濃密綠植，聽到了幾位太太說著八卦談笑風生。
“還以為是幾年前呢，一副高高在上我們所有人都要靠她施舍的樣子，笑死人了。”
“可別這麽說，人丈夫死了還有兒子呢。”
“兒子？是靠那個在精神病院的兒子，還是趁爹死了，趕緊把她關起來的兒子啊？”
幾位太太捂著嘴笑了幾聲。
“表面清高，誰不知道她實際上過得什麽日子！聽說那次可是出動了幾輛救護車，被打的一身血半死不活地被擡出來。”
“嘖，你們說封家的血脈不會有什麽問題吧，精神病不都遺傳嗎。爹暴躁癥家暴打人反而自己一個激動死了，一個已經在精神病院了，我看剩下的那個八成也有點問題。”
“那可不。你看他之前幹的那些事，像沒病的樣兒嗎。”
“就是，哪個正常人爹死了不哭，反手還把親哥送進精神病院、把親媽關起來……”
話音落下，幾位太太隨意一個擡眸，看到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的柳璃。
幾人頓時一僵。
精致的妝容都遮掩不了她們青紅的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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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開門聲，明棠桃花眼一掀往門口掃了眼，看到封晏清，他興沖沖比劃的手頓了下。
然後，就像沒看到人似的，平淡地轉回了頭。
封晏清關門的動作滯了瞬。
病房門緩緩合上，封晏清站在原地，看著明棠，沒有挪動半步。
自從明棠出事後到現在，第一次面對他是這種態度。
其實以往都是這樣。
只是短短幾天而已，他竟然已經不習慣了。
他又想起剛才季溫言說，最快三天恢覆。
三天……
今天，剛好是明棠車禍第三天。
封晏清漆黑的眸不動聲色看著明棠，幹澀的喉嚨上下滾動了下。
心想，其實，煙也不是那麽好戒。
“餵！”
“……”
“封晏清！”
明棠喊他，漂亮的面容，白皙的頸，還是那副驕矜的模樣。
只是從他微抿的粉色唇瓣來看，怎麽看怎麽隱隱透著一股氣鼓鼓。
封晏清心底竟然放松了些許。
明棠撇開頭不看他，自己嘀嘀咕咕：“有些人，送個人能把自己的魂兒也一塊送走哦。”邊說邊偷偷瞄他幾眼。
瞄到封晏清朝自己這邊走來，又像機警的貓，立刻豎著耳朵轉開眼睛。
“明棠。”
明棠掀眸睨他，“幹嘛！”
“有哪裏不舒服麽？”封晏清看著他問。
明棠眼睛微轉。
在他扶著腦袋哼哼前，封晏清說：“……不許說……親了才好。”
明棠：“……”
“好好好！現在親我你都不願意了是吧！”明棠潤澤的桃花眼微微瞪大，“不想親我你想親誰啊！”
他臉色早就恢覆了以往的明艷，指著封晏清罵的時候，整個人生動無比。
“狗男人！”
封晏清：“……”
被罵了。
封晏清沒生出半點憤怒，甚至……卑劣的，隱隱提起的心徹底放下了。
在明棠氣哼哼的時候，封晏清低低應了聲。
“嗯。”
明棠：“……”
他遲疑：“你剛才說什麽？”
封晏清看他，黑眸平靜又沈凝。
明棠：“……”
果然。
明棠一怒，“我都被你氣的幻聽了！”
封晏清：“……”
他看了明棠幾秒，忽然擡手。
淡淡的檀香從明棠面前掠過，仿佛是一片羽毛落在了他腦袋上，貼著他的發絲，輕輕蹭了蹭。
明棠：“……做什麽？”
“哄哄你。”封晏清輕聲說。
明棠：“……”
我難道這麽好哄麽？！
“哦……”
像被捋順了毛的貓。
好乖。
又好可愛。
封晏清喉結滾動了下。
他緩緩收回手，指尖仿佛還殘留著那一瞬間發絲的柔軟與淡香。
“那天媽過來……”
明棠擡頭看他，“嗯？”
封晏清話音一轉，平靜道：“給你帶東西了嗎？”
“……帶了，一腔探望我的真心？”明棠大大的眼睛大大的疑惑：“老公你怎麽連咱們媽媽的東西也惦記啊？”
“……”
-
封晏清電話過來的時候，柳璃正跟幾位太太坐在專屬VIP室裏，看D家新款。
她隨意掃了幾人一眼，便進了裏間的私密室。
“有事嗎？”她聲音一貫的冷清。
“你來看明棠那天，跟他聊了什麽？”封晏清沒有寒暄，直接問道。
“怎麽，他跟你告狀了？”
母子倆一樣冷靜。
封晏清沈默了幾秒，“有什麽事你可以跟我說。”
“什麽意思？以為我欺負他了？”柳璃冷笑一聲，“我說讓他離開你有什麽問題嗎？”
封晏清無意識撥了撥手腕上的佛珠，眸光漆黑。
“你是我的孩子，我是最了解你的人。”柳璃望著窗外剛發芽的樹枝，記起了明棠剛來到封家的那年，也是春天。
小孩瘦瘦小小，看人的時候怯怯的。
柳璃眨了下眼，回神。
“你不知道吧，你那次出事之後，家裏裝了攝像頭。”
那是在明棠來之前。
那次封晏清無論如何都醒不過來，人在沒有希望的時候只能寄望於未知的玄學。
他們接了明棠來封家。
明棠來了，封晏清就醒了。
他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好。
而明棠在別人家生活，每天吃不好睡不好，他們只好又把明棠送回去。
柳璃永遠忘不了明棠剛回去那天，封晏清就從樓上掉下來摔斷了腿，本來漸好的身體越來越差，而她忙了幾天回去看視頻回放時，看到封晏清自己故意從樓上摔下來時的心情。
那時封晏清才十多歲。
“趁現在，”柳璃人還在拿著手機人還在跟封晏清說著話，魂卻好像早就消失了，“趁一切還來得及，放他走吧。”
“……”
封晏清繃緊了下頜，靜了幾秒。
聲音冷靜：“不可能。”
電話掛斷後，柳璃維持著接電話的動作，半晌才緩緩放下。
‘他愛我愛的要死’……
柳璃好像又聽到了那天明棠擡著下巴，大聲說出的那句話。
柳璃面色冷清出了私密室。
私人走秀還在繼續，只是講解員的聲音小了很多。
柳璃隔著做裝飾隔斷的濃密綠植，聽到了幾位太太說著八卦談笑風生。
“還以為是幾年前呢，一副高高在上我們所有人都要靠她施舍的樣子，笑死人了。”
“可別這麽說，人丈夫死了還有兒子呢。”
“兒子？是靠那個在精神病院的兒子，還是趁爹死了，趕緊把她關起來的兒子啊？”
幾位太太捂著嘴笑了幾聲。
“表面清高，誰不知道她實際上過得什麽日子！聽說那次可是出動了幾輛救護車，被打的一身血半死不活地被擡出來。”
“嘖，你們說封家的血脈不會有什麽問題吧，精神病不都遺傳嗎。爹暴躁癥家暴打人反而自己一個激動死了，一個已經在精神病院了，我看剩下的那個八成也有點問題。”
“那可不。你看他之前幹的那些事，像沒病的樣兒嗎。”
“就是，哪個正常人爹死了不哭，反手還把親哥送進精神病院、把親媽關起來……”
話音落下，幾位太太隨意一個擡眸，看到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的柳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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